“妈，我凭什么要掏十万给弟弟结婚？”
插画 | 培培猫
下午上班的时候，我弟给我打电话，说他看上一个游戏软件，要三千，想问我借钱。
我有些踟蹰，我弟问我借了不少次钱了，从来不说还钱，亲姐弟，我也不好说什么，想了想，我还是给他打了一千块钱，他钱收了，但是没回我，我知道这是生我气了。
晚上，我正在厨房炒菜，我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想了想，我还是接通了电话，难得的，这一次，我妈没像往常一样，开始数落，态度出气的温和，东扯西扯，扯了很久，电话那头才慢慢开口道，你弟要结婚了。
我一听，脑仁就有些发疼，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。
不出所料，接下来，我妈直接开口道，“你弟结婚，也是好事，你看你们当姐是不是要表示表示？我也不说多的，一个人拿个几万块钱吧，你也知道你爸妈没什么本事，就你弟一个儿子，结婚咋也要办的风风光光吧？”
“那你看，拿几万合适呢？”我开口道。
“一人十万吧，凑个整，你们姐仨三十万，办的风风光光的，到时候人家娘家也不会瞧不起我们。”
我妈这上嘴皮跟下嘴皮一碰，十万就说出了口，我这一听，脸就苦了，“妈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妞妞现在上幼儿园，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出头，我上哪给你整十万块钱去呢？”
电话那头一听，语气就变了，“咋地？你不乐意给啊？我告诉你，我跟你大姐还有二姐都说了，她们可没跟你这样，这么扣扣索索的，再说，你就这一个弟弟，你看着办吧！”
我还没再开口，电话那头已经给挂了。
晚上的时候，我跟我老公张林说了这事儿，张林的脸噌的一下子就变了，“你他妈你们家事儿能再多点吗？十万？上哪整十万？你妈还真敢开口，你妈是不是欠钱欠疯了？”
当着孩子面，我的脾气一下子也上来了，“你说话这么难听干嘛？我说给了吗？你至于吗？”
张林看了看妞妞，没有再说话，一个人蹲在沙发角落里面皱着眉头抽烟。
其实，也不怪张林生气，别说张林，就是我也气不过。
我们家，姐弟四个，小时候家里也穷，可是我爸妈一心就是想要儿子，生了我们姐妹仨，他们口中的赔钱货，也不管超生不超生，还一个劲儿的要生，好不容易得了我弟那个宝贝疙瘩，从小，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，捧在手心怕丢了。
俗话说，慈母多败儿。
我弟小时候，刚生出来，身体也不太好，再加上我妈惯着他，家里有什么好东西，别人连碰都不能碰，反正都是他的，在家里一不顺心就又哭又闹，我们姐仨从小没少受气，也没少挨打，成天洗衣做饭农活都是我们姐妹三个的，我弟每天的任务就是吃的白白胖胖，然后玩。
就惯得的这种样子，上学能好么？
初中没上完，就辍了学，天天在家打游戏，养了一身膘，什么也不干，谁也不能多说一句话，说的话要是不顺耳了，我弟还没吭声呢，我爸妈倒是一窜老高，指着你的鼻子骂，反正说什么都不能说他们的宝贝疙瘩。
还有啊，我爸妈那种人你讲道理是讲不通的，他们就认为自己做的都对。
前两年，我弟看上一个姑娘，非要跟人家结婚，人姑娘说要在市里面买房子，给家里老底掏了干净，钱不够，我妈说，她生了我们姐弟四个，就是让我们有困难相互帮衬一下，反正说到底，意思就是让我们凑钱，那时候我还没结婚，手里有闲钱，倒也无所谓。
现在，我这一大家子，我也不知道我妈怎么还好意思开口，这结一次婚要一次钱？我又不是提款机？哪来那么多钱？这以后我还过不过了？
再想想，我弟成天问我要钱，从来都不说话，亲姐弟的感情也不是这样糟践的。
躺在床上，越想越气，早上醒的时候，看见床边没有一点儿痕迹，昨晚张林压根没进屋睡，早上估计一早就走了，我叹了一口气，也下定了决心，今天无论怎么着，也要跟我妈说清楚。
这十万，无论如何，我给不了，也不能给了。
我这还没回娘家呢，娘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我大姐在电话里面说，我妈被我气病了，说啥也不去医院，让我赶紧回去。
我一听，急了，赶紧给单位请个假，回了娘家，我妈躺在床上，背朝着我，一句话也不说。
我大姐，二姐把我拉到一边，小声问我，“你跟咱妈说什么了？让老太太气成这样？”
我一听，也委屈，忍不住道，“咱弟不是要结婚吗？她说让拿十万，我这不是拿不出来吗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，妞妞还上幼儿园，以后还有的花钱。再说十万块，也不是一个小数目，咱妈这是要逼我跟张林离婚啊。”
我二姐一听，脸也垮下来，“我还没跟志辉说，说了他也保准不同意。”
我大姐没说话，她前两年离了婚，现在做点小生意，手里有点儿余钱，但是我爸妈从小这偏心的劲儿，她心里也不会多痛快。
晚上，吃饭的时候，我爸坐在角落里面抽烟，也不说话，我弟压根儿就没回家，我们姐妹仨坐在桌上，相顾无言，过了好久，我才鼓起了一丝的勇气。
我说，“爸，我真没钱，我一个月工资就三千块钱，张林也没多少，吃吃喝喝，人情世故，房租水电费，一个月能剩下多少？”
顿了一下，“我弟结婚，几千块钱，我能拿的出来，但是再多的，我真是一点儿都没有了。”
我的话音还没落地，里屋里面，玻璃制品破碎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，我妈穿着毛衣，赤着脚站在门口，样子宛如菜市场街口的泼妇，“我养你们几个算是白养了是吧？白眼狼还真是白眼狼。那是你弟，又不是外人，你至于这么挤兑吗？我还养你二十多年呢？花了多少钱？就让你给你弟凑十万块钱就那么难吗？”
“妈，你也要为我们想想啊，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，哪来那么多钱？再说我现在结婚了，我也成家了，哪有成天往家里拿钱的道理？”我一听，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。
我妈一听，脾气就要上来，还没等发火，就一手捂着心脏，冷汗就下来了，吓得我一惊，一番慌乱之后，把我妈送到了医院。
医生说，心脏病发，还好送的及时，没有什么大碍。
听了医生的话，平日里闷不吭声的我爸，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子，“你个死丫头，你妈要有点儿事，看你以后怎么过？”
我大姐，二姐虽然没有说话，但是眼神之中，表达的也是责怪的意思。
我一看更是委屈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一听原委，直接一脚踹到了我的胸口上，嘴里骂骂咧咧的，“三姐，你要是愿意给钱就给，不愿意给就算了？给咱妈气死了有你的好？”
我站在那，两眼通红，不敢说一句话，是，我自私，你们都高尚。
回到家，张林还没回来，我打开手机，发现他下午给我发了一个微信，上面写着，“你要是光顾着你娘家，那你回家跟你妈过去吧，咱俩离婚。”
打了好几通电话，也没有打通，到了中午，张林才接通电话，他的声音已经冷静下来了，“文男，我理解你，你也要理解我，咱结婚这么久了，你整天给你弟拿钱，给你妈买东西，这些我都不说了，可是，你弟这结个婚，说十万就十万的？你妈有没有为咱想想啊？咱攒点钱容易吗？”
张林说着说着，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，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，我也知道平日里我给我弟钱，张林也不太乐意，但是我也没有想到，我整天掏心掏肺的对他们那么好，却换不来他们对我的理解。
“咱俩能不能过下去，就看你了，你要真是给你弟拿着十万块钱，咱明个就去离婚，反正，我是受够了。”张林说完这句话，就把电话给挂了。
我摸着隐隐发痛的胸口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大姐晚上的时候来了，看我这屋子冷锅冷灶的，给我点了外卖，我吃一口，眼泪就簌簌的往下落，我大姐说，咱妈说，你要是真的没一点儿心的话，她以后就跟你再也不来往了，权当没生过你这个闺女。
好歹生你一场，就十万块钱，没必要再气咱妈了，咱妈真要出啥事，那就不是十万块钱的事儿了，我大姐劝道。
我的心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，冷飕飕的，“那咱妈有没有为我着想过？十万块钱是个小数目吗？你不想想我乐意，张林乐意吗？”
大姐看着我，反正你自己看着办，咱妈就是这个意思，你要是这十万块钱真不拿的话，咱妈估计是真要跟你断绝母女关系，你想想别人会怎么戳你脊梁骨？
十万块钱，儿子是你亲生的，女儿就不是了？你就这样用死来压榨你的女儿？我越想越觉得难受，她们这是宁愿让我离婚，也要让我凑齐这钱啊。
我到底该怎么办啊？一边是孝道大于天，另一边是我的婚姻。我该如何取舍啊？
-全文完-
▼
往期精选
你我本无缘分
全靠我美貌死撑